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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鲜花、掌声和聚光灯才能让他再度完整
字数 1597阅读时长 4 分钟
2024-5-18
202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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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说郭敬明无病呻吟就赞同,说卡夫卡、太宰治、尼采无病呻吟就要被打?
是不是和“少年不知愁滋味 为赋新词强说愁”里的“新词”质量有关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虽然我看不下去小四的作品,但高赞回答里他对卡夫卡的那段评价相当坦诚,还挺可爱的。
“我没有企图抄袭卡夫卡,而且我也不敢。卡夫卡是最让我恐惧的作家,身居陋室,拥抱黑暗,远离阳光,热爱绝望。我与他不一样,我是个在精致的物质生活里生长起来的孩子,我习惯车水马龙的城市上空高高飘荡的喧嚣和世俗尘世萦绕的甜腻香味。”
作家是罹患心病的人,而文学是人的疮疤。只不过他们的病不尽相同,疮疤也都形状各异,长得跟深海鱼似的。
接着答主潜在狗子的回答说,尼采是吼叫的,他无法被阉割,因此不会哭泣,也不会呻吟。当尼采哭泣,就只有一个原因:信念崩塌了,他也疯了。
太宰治和卡夫卡之所以看起来像“呻吟”,是因为他们真这么想,还把所有幻想都毫无保留地拿到台面上来了。
郭敬明、尼采、卡夫卡和太宰治之间的可比性其实蛮刁钻的。单单比较尼采、卡夫卡和太宰治也很困难。找到一个支点,就能写一篇论文了。
对太宰治,《文豪与炼金术士》的评价还挺中肯。里面有这样一段对话:
织田(织田作之助):虽然他人还不错,但颓废这一点无可争议。
缺乏作为人的资质,却比任何人都想要活得像人。
坂口安吾(角色)的这段评价,可以完美地迁移到卡夫卡的作品《饥饿艺术家》上。
表演饥饿的艺术家为了“艺术”必须“忍饥挨饿”,但“饥饿艺术”的极致是“饿死”;反之,若没有“饿死”,便不是“饥饿艺术”的极致,远不能使艺术家感到满意。饥饿艺术家的“饥饿”也从不是停留在表面的“食物匮乏”,这“饥饿”是一种泛化了的饥饿、变态了的自律,是持续渴求着某物的结果。(引文来自我自己的《首班车与卡夫卡》,下同)
太宰治和卡夫卡都有一种割裂感,区别在卡夫卡表现得相当直接,而太宰治掩饰得很好。
所以,他们做出了殊途同归的选择。太宰治清醒地沉沦下去,他知道自己马上要完蛋,所以准备等到毁灭前再跳最后一支舞。这个人独自在出租屋里喝了一夜闷酒后,早上清醒过来走肾,被晨光里巨大的富士山感动到痛苦流涕时,其实已经差不多要毁灭了,但看着自己,他只有悲悯。
另一边,卡夫卡选择平静地接受一切:
某个不知名的清晨,第一班电车穿过迷雾中的城郊,静静地行驶在一组看似对立的空间当中。白天,它悄无声息地按照固定线路行驶;夜晚,却与回程方向背道而驰。黑暗之中,车上的潜伏者终于得以展露原形——巨大的幻象膨胀起来,一个接一个从窗户缝里挤了出去,将窗外的一切都覆盖在自己的阴影里。
《变形记》
《乡村医生》
卡夫卡的宗教色彩挺重的,一般会把他称为文学圣徒,不是先知(弥赛亚),而是圣徒(圣约翰)。他既不为集体代言,也不为他人安身立命。用九型人格理论说,属于非常典型的4w5,和本雅明说的“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一类,只在早已认定的道路上前进。因为连自己的才华也要逃避,所以有一颗“高贵的诗心”。
郭敬明一开始可能是想成为金字塔尖尖的,但最后沉到了金字塔地基上。我觉得他和jjxx有点儿像,有一种内在匮乏导致的精神阉割和阳痿。这种性别倒错和阉化例如艾略特在《J.普鲁弗洛克的情歌》里写的:
房间里女人们走来走去
阉化和自我厌恶来源于,他想用爱来弥合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因此不断地唱着情歌,出售自己的才能,然而他又与普鲁弗洛克不同:
我听见美人鱼唱歌了,彼此对唱。
因为郭敬明需要的是大量鲜花、掌声和聚光灯,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他再度完整;为了得到众人的喜爱,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如果说小四和毫不犹疑的太宰还有点共通,那和卡夫卡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是相反的两种人。
太宰强装着进取,卡夫卡放弃了幸福,而郭敬明要反证这种可能。
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仅此而已。
文学作为手段,和文学作为目的的差别,是很大的。
但不能说谁无病呻吟,因为所有人都从黑漆漆的深海里生长起来,
大家都是瞎的。
所以,有人才需要长个灯笼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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